麟猫

有缘

非常感谢大家的留言和小红心!谢谢所有看文的小天使,你们给了我动力,比个大大的心~❤~



第二天,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绑人的张副官,一到香堂口就愣住了:小香堂已经被人捷足先登,砸的七七八八了。

 

张副官看着一地的狼藉,有点震惊:这小算命的昨天是算错了多少卦?

 

正想找个人打听打听情况,就见几米外,卖糖油粑粑的大娘冲他直招手。

 

张副官走过去,被大娘一把拉住了手:“……我认得你,你姓张是莫?”

 

张副官点点头:“大娘,您知道……”

 

“知道知道!齐爷被一个叫武藤什么什么郎的日本人抓去咯!你快去救他!救了他,他以后就只能跟着你咯!”大娘激动地攥着张副官的手不放。

 

一旁卖豆浆的大爷不高兴了:“你眼花咯,这不是张先生,是他的副官哦!”

 

大娘白了大爷一眼:“副官不也姓张嘛。要我说,张先生太严肃咯,齐爷不喜欢的。副官娃娃脸,两人好相配!哎呀你快去救齐爷咯!”

 

 

张启山推开废仓库的门,就看到算命的小道士被吊在横梁上,伤痕累累,惨兮兮的,连睁开眼睛,好像都费了很大的力气。

 

让你乱算卦。张启山一边解领带一边盯着他:算不准就算不准吧,下次别撺掇别人砸自己的摊子了。

 

仿佛感应到他所想,小算命的勉力眨了下眼睛,对他露出个可怜又感动的笑来。

 

看来还认得我。张启山夺过一个冲上来的日本人的刀,反手抹了那人的脖子。血花四溅,一群日本人围了上来。

 

张启山一边挥刀一边想:笑也没用,等会儿回去了,你的摊子我还是要砸一次的。

 

 

小算命的扶着张启山,看着他一身的血,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:"兄台,你我不过一卦之缘,你却舍命相救,累你受伤,我……"他哽咽了下,忽然像是埋怨一样,轻声道:"你都不知道我是谁……"

 

"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啊。"张启山有些脱力,干脆闭上眼睛靠在他身上休息,等张副官进来。

 

小算命的却慌了神:“兄台!兄台你醒醒,别睡啊兄台!”

 

叫什么,我醒着呢。张启山懒得搭理他。

 

算命的小心翼翼地推着他:“别睡兄台,和我说说话……昨天你见着求亲的小姐了,她漂亮吗?”

 

哪有什么小姐,那是骗你的。

 

见他一言不发,小算命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:“兄台,你……我还等着吃你的喜糖呢……”

 

张启山被他吵得烦了,蓦地睁开眼睛,伸手捂住了他的嘴。小算命的又惊又喜,张大眼睛看着他,一副要掉眼泪的样子。

 

哭什么?张启山无奈地挑挑眉毛:“你师父漂亮吗?”

 

什么?手掌下的人扑扇了两下睫毛,露出些疑惑的神色来。

 

“有缘自会相见,不是你师父回给我的吗?”


“齐铁嘴!张启山!”吴老狗一脚踹开仓库门,打眼就看到了正在找的两个人:一个伸手捂着另一个的嘴,一个泪眼汪汪地拽着另一个的袖子,搂搂抱抱地靠在一块儿。听得他叫唤,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转过来,表情一样的古怪。

 

……我进来的好像不是时候。

 

于是吴老狗干净利落地把仓库门又关上了,想了想,转身吩咐伙计:“快去请大夫。把城南的李大夫,城北的张医生还有城西的赵郎中都请来。”

 

伙计一拍大腿:“爷您急糊涂了,赵郎中拿手的是妇科!”

 

“让你去你就快去!”吴老狗推了他一把。

 

这傻孩子!赵郎中白天看病晚上兼职茶楼里说书,这么大个事儿!能不请赵郎中吗?

 

 

那天后,长沙城的茶楼果然迎来了新的春天:花十个子儿点上一壶茶一盘瓜子,就能听说书先生给你讲那张启山英雄救嘴的故事。

 

然而齐铁嘴却像是提前过隆冬,每天心都拔凉的:想着去探望一下张启山吧,走在路上,大家看他的眼神像是随时都能掏出个红包,然后祝他早生贵子的样子。

 

不去吧,他又担心。

 

只好每天打发小满去张府送药,顺带打探张启山的消息。

 

可是他不知道的是,小满一路走去张府,一路都有热心的群众打着招呼:“小满,大包小包这是去哪儿啊?”

 

小满知无不言:“代我们家爷给张大爷送东西呢!”

 

人们便纷纷露出了然又八卦的笑容来。


老先生算的真准!

 

 

张启山坐在沙发上,看着张副官清点着玲琅满目的药材。

 

“齐铁嘴今天还是不肯过来吗?”

 

张副官想起长沙城里漫天飞舞的传言,失笑道:“怕是避嫌不敢过来吧?”

 

“有什么好避嫌的。”张启山捡起一根长须的老山参掂了掂,“去,把算命的带过来,就说我说的,不来,就一枪毙了他。”

 

半个时辰后,齐铁嘴乖乖地坐在张启山旁边,一脸委屈:“诶……您找我就找我吧,能不能不那么高调?”

 

张启山斜睨了他一眼:“哪里高调了?”

 

齐铁嘴生无可恋:“大晚上的,我在酒楼吃着饭,张副官一来,二话不说就把我捆了,这明天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呢!”

 

“已经传成这样了,还能传出什么花来。”张启山淡定地看着手里资料。

 

好吧!既来之则安之,齐铁嘴把张启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,见他恢复的不错,开口问他找自己来什么事儿?

 

张启山也不跟他客气:“明天你跟我下个墓。”

 

“下墓?”齐铁嘴一愣,“你身体好了吗就下墓?”说完又觉哪里不对,“不是……为什么你会找我下墓?”

 

“齐门神算的本事,谁不知道?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齐铁嘴支支吾吾,瞄了他一眼,欲言又止。

 

张启山转过头来盯着他,示意他有话直说。

 

齐铁嘴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镜:“咱两不过一面之缘,你为什么……舍命救我……现在又找我一起下墓?”他眼神四处乱飘,声音也低了下去,“你……你不会真喜好男色吧?”

 

张启山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只傻孢子。

 

齐铁嘴不说话了。

 

张启山把一旁的资料扔给他:“看仔细了,明天下墓也好有个准备。”

 

齐铁嘴接过资料,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。

 

“拿反了。”张启山没看他,身上却好像长了眼睛。

 

齐铁嘴干脆把手里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拍,无端生出些气势来:“明天这墓我是不会去的!”他霍地站起身来,“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。等你什么时候好透了,我再陪你下这个墓。”


 “就这样?”


 “就这样!”


“好。”张启山慢条斯理地点点头,“听你的。”

 

齐铁嘴呆了呆,刚组织了半天的激昂陈词没用上,有点失落:“……你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!”他嘟囔着坐下,认认真真地读起了资料。


一旁张启山的嘴角悄悄地翘了起来。


 

“……所以有些人,无需金钱收买,也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男朋友,赴汤蹈火,并肩作战。”裘德考讲的绘声绘色,抑扬顿挫。

 

陆建勋端着茶杯听得嘴角直抽抽:“裘德考先生,这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?”

 

裘德考神秘地一笑:“陆先生,长沙的茶楼里,藏着很多有趣的信息啊。”

 

这信息量未免有点大啊!陆建勋恍恍惚惚地喝了口茶。

 

 

齐铁嘴听着收音机里熟悉的故事,撇了撇嘴,这都七年了,怎么还有说书人在讲这个。

 

张启山在一旁写着字:“老八,鞋垫剪好了吗?”

 

齐铁嘴攥着剪了一半的垫子:“佛爷,你这不是为难我嘛,我一个大男人哪会剪鞋垫。”话虽这么说,手里却没停。


过了会儿,他把一只鞋垫递到了张启山面前:“给,试试。”

 

张启山看了一眼:“歪了。”

 

“……都说我不会剪鞋垫了。”

 

“将就穿就是了。”张启山接过鞋垫,塞进鞋子里,穿上试了试,“屋里人手笨,过日子也就没那么讲究了。”

 

齐铁嘴认命地拿起垫子,开始剪第二张鞋垫。

 

……

 

所以当初为什么拼了命去救我?


你自己说的:你我有缘。


这月老牵的红线,总是把我带到你身边去的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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